更新时间:2025-09-26 04:02:38
30th BIFF-10 Busan Cinema Center GV 观影过程中,我不断在想,舒淇导演为什么要拍这样一部作品。这样一部看起来几乎没有什么“新”的叙事,却让人像钉在座位上连呼吸都很安静的作品。我心想,不要再拍家暴了,那除了让人被激起愤怒和诡异的快感,还会让现实里的男男女女有样学样,有什么用呢?我的呼吸却不断被拽回到拍桌、踢凳子、锤爆玻璃、拎起拖鞋朝着脸挥过来的那些场景里。我在内心号叫,不要再展现那些携带着创伤转移和生存焦虑的冷暴力和当着外人甚至公众的责骂了,我真受不了,我的头皮纠缠着那些我也同样失语、自责和疑惑的瞬间,看透了那些瞬间的我却也仍活在偶尔出现的阴云中。为什么女孩活得那么痛苦和被动,为什么她不能吵回去让母亲(女人)知道她在被不公地对待、在承受母亲(女人)的痛苦焦虑和自我厌弃(你痛苦焦虑自我厌弃管不好自己关我什么事?),为什么她要这样忍受压抑和自我阉割,为什么她不能强大一点强壮一点独立一点不要那么被一切操纵…… 直到我看到结尾,已经是运动员的女孩回到家里,母亲(女人)带着一丝愧疚和无法面对,茫然失措地客气地招呼她。女孩对着母亲(女人)问出了这句“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的吗?”真好,她终于替自己问出这句话了。母亲低头,从茶几上拿来纸巾,镜头中感觉浅浅拥抱了一下但我知道没有碰到,她说“你现在过得好就很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一刻的感受,它让我想起我问我妈“那年我自己在北京大马路上骑车七八公里看房子,我边骑车边哭,妈你体会过这样的时刻吗?”,她迟疑说没有,让我想起我一次次地在情绪崩溃的时候对父母说我小时候有多自卑多讨厌自己,他们一次次地打哈哈说“怎么会呢胖胖的多可爱别人的话听听就好了”。我好无力,但我还在这样问出为什么,有时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以希望我越是喉咙大越能让他们知道不是这么回事这是很严重对我很重要。我在罗目映后打这些字,打得我头皮紧绷眼眶发烫。我真的想说我不想有下辈子了,我不想再当一次小孩了。我知道自己已经很有特权了,但我真的不想再活一次了。 然后我问了舒淇导演这个问题——“我想问你关于妈妈的反应,你既没有进一步让妈妈哭出来甚至说出道歉,也没有让她像以前一样保持回避和冷暴力,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你是怎么想的?”舒淇导演不断对我点头,然后她陷入沉思,我为我的叙述和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可能让她想哭感到一丝愧疚。她让制片老师先说,然后接过话筒,她说自己原本只是写到父亲横死这场戏剧本就要结束,但大家都觉得需要一个出口,就在想要怎么收尾。偶然读到一篇散文,说以前人们看到东西坏了想着修,现在的人只想换掉,母亲(女人)这样说,可能是某种相信东西可以修的习惯。她说这个结尾不是和解,可能是一种修补,“当我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我就把结尾的戏写好了”。在拍摄的时候,她说她告诉9m88(女人的扮演者)不要哭出来,其他的反应其实都是自然流淌出来的。 她好真诚。我咀嚼着她说的话,其实才流出了看片时候都没有流出的眼泪。想起片中那些温柔的东西,菠萝面包或者红豆面包和牛奶,好温柔好全面有点太好了的老师,看起来是好人的但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对待的同班小男生,酷酷的Lily,以为只是公主病要陪伴一下,居然也走了那么多年(虽然导演说也可能只是女孩想象出来的)……女孩拥有过这些温柔的东西,她也一直都有。只是当回头重新再看一遍的时候,才知道伤害你的和治愈你的是搅拌在一起、打包在一起的,有的时候你麻木了伤口,只看见痛苦,但,不是这样的。我深知焦虑和对情绪的忽视的隐形暴力,我无比想要得到理解和支持而非责骂和严要求,我为无力无语的沟通感到这个年真是没法过了,却也一次次在声泪俱下的电话里在他们终于软下来听我讲话的时候感觉真好,也一次次疲惫和生病的时候想家想回家,这些东西是扭结在一起的。 我可能无法彻底摆脱那些基因,我可能也无法得到我想要的改变。但我可以去缝补自己。我止血,不让旧伤口发炎生疮,我消炎,拿我能拿到的温柔的东西,我复健,我锻炼身体,我吃药调理我的头痛我的气血。痊愈当然会有过程,可能伤疤也不会完全消失,但不要一辈子被捆绑住了。而那些我用伤口换来的东西,我配得上,我会好好用。我还会有新的伤口,到那时候就对症下药再说。 是对自己的缝补。
一张可爱的舒淇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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